大學同學會 2-7-2009
*班代來點名了
2008年八月二十三日星期日中午,我人在美國算好台灣時間,直接打電話到中興大學的葉子餐廳。
我在電話這一頭嚷著:「班代來點名了,看誰沒有來參加同學會?」
一窩蜂的回音對著電話喊著:「大家都來了,就你沒有來!該記曠課。」
每次都這樣,他們都挑暑假末開同學會,我平常都很閒,就是暑假不方便而已。偏我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幾乎都是老師,只有寒暑假有空,等學生都考完聯考了,暑期輔導課也上完了,終於大家都有空聚聚了,我總是在遙遠的那一頭。
大家輪著和我說話,許久不見的君蘭問我:「你的孩子幾歲?」
我答三歲。電話那頭笑聲如雷貫耳,穿過整個太平洋,君蘭說:「你很遜呢!我兒子都讀高中了,金玉的女兒今年讀大學了,你兒子大概是全班同學的兒女中最小的。」怪我太晚熟了。
我們中文系是鼎鼎有名的「賢妻良母系」,尤其是我們班上美女很多,大一上學期一結束,才剛辦完幾個迎新活動,一半以上都出清了,各有所屬。
像我們這種讀過古書,知書達禮,在那個年代裡還相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牽了手就要一輩子走下去的愛情,還相信「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堅真若是,天長地久。比起現在「一夜情」的速食愛情,我們真該全部抓起來,送到博物館去做標本。
可是我的很多大學同學,真的就這樣順順利利走過愛情,平平安安走到婚姻,生完兩個孩子後,一天一天過日子,一年一年教書,也是一種安安份份的人生。
我如果不是跌了一跤,理應也是如此。
我再回頭,感該感謝這一跤,讓我的人生有了新生,竟然可以自行創業,竟然可以去旅行,竟然可以做我想做的事,竟然遇到一個好老公,竟然在異國生活自在。
*那年我們相遇了
我們班的感情一直非常好。在大學時,有任何大小活動通知一傳下去,至少二三十人報名參加;到了大四,一把老骨頭了還搶著參加迎新。下了課,一呼四應,機車車隊便殺去耕讀園飲茶聽琴,或是凌晨去台中公園路的麥當勞,吃一支蛋捲冰淇淋再回家睡覺。大二我當班代時,把全班帶去廬山洗溫泉,去苗栗賽夏族的八卦力住山地民宿,大三又帶二百多人去武陵農場爬七卡山莊。只要一群好伙伴,到哪裡遊山玩水都是好玩的,而同學的情誼就是這般一波一波玩出來的基礎。
明明是天天見面,座位就在前後左右,上課時傳著一張張字條問候近況。有時進了教室,才發現桌上又多了一朵玫瑰花,是同學的好意。明明只有一顆橘子,也要帶到教室,你一瓣我一瓣,才覺得橘子好甜好吃。有人去夏威夷帶回火山豆,一窩蜂的人圍在一起爭食,下課時充滿夏威夷的話題......。
總是這樣,同學間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必鬧得人人皆知。好在大家都是溫柔敦厚的好女孩,付出的關懷與溫馨,都是加倍回收。
大學最後一堂課是中國思想史,我永遠記得。簡老師仍然嚴謹客觀的剖析先秦諸子百家之說,而台下早已騷動不安,最後一堂課裡,我們多想多留下一些什麼?
我忙著課前分送玫瑰花寫謝卡,又寫了許多課堂字條,我以為這會是我人生最後一堂正式課,所以格外珍惜。鐘響了,大部分同學都不忍離去,仍拿著花搶著拍合照,無視明天的畢業考迫在眉梢。
如果還能再讀一次大學,我還是願意和這群同學同窗,共度晨昏寒暑。她們給我的太多了,不只是書本的交流,更多是成長中的諸多感動與感激。
*感謝有心人
相信嗎?畢業十六年,我們班還能維持年年開同學會,該來的總會來,有心的總會相聚。
大學同學中,很多畢業後還是留在台中市工作,瑞丹、玟瑜、紀苗、淑娟都有一種使命感,要讓同學會一直辦下去。當初在畢業前,我們就留下一筆經費做為聯絡用,前幾年真的依約以每學期的班代和內閣負責聯絡同學,當大家漸漸因為工作和家庭關係,無法接續下去時,其他有心人便自動傳承下去,年復一年,真情不變。
為了補償我天遙地遠的遺憾,每年還是會有五六個同學陪我再聚一下,補足我一年的同學近況和情感落差。每每見面,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說不完的話,話題會變,年紀會變,可是情誼不變。
感謝瑞丹將所有同學會照片製作成隨身碟,當成禮物送我。我雖不能參加同學會,但是精神與大家長相左右,思念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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