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X 5-28-2009
一般人到美國的第一個落地點是 LAX,下了機迷迷糊糊跟著同機人群走,看見美國國旗,看見美國總統肖像說:「Welcome !」更確定是在美國的國土上了。
在 1997 年到 2000 年間,我們住在 West LA 附近,離 LAX 機場很近,只要十五分鐘車程。同學之間互相幫忙,只要有人要搭機、接機,都是友誼接送,反正大家都有機會。台灣同學會中還有新生接機服務,學長會自動接走漂亮的學妹,這是一個肥缺的工作,因此促成不少愛侶走進禮堂。
在我已經遊歷十餘個國家後,身負重任要陪從未出過國門的新婚老公出國讀書。這先生一上飛機,瞠目結舌說:「哇,這飛機比金門的軍機還大耶!」「哇,這飛機餐比軍機上的好吃耶!」「哇,這 LAX 機場比金門機場大耶!」
這先生只在金門當過兩年兵,他的比較級都是金門軍機,所以凡事新鮮,凡事讚美,凡事感恩。
三個星期過了,我把新婚老公在美國安頓好了,便要回台灣工作。深夜的飛機,雪淳學長開車送我到 LAX 機場,劃好機位,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不好耽誤學長太晚,新婚夫妻匆匆話別。我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眼淚不聽使喚的掉落。
起飛後,我把頭蒙在毛毯裡哭,睡醒落淚,落淚又睡,飛機飛過太平洋,我的眼淚沒停過,下了機,一雙核桃紅眼,沒人敢問。
結婚,之於別人是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後,一覺醒來,枕邊多個人;可是之於我,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後,一覺醒來,枕邊人在另一個國度,心甚淒涼。
因為台灣的工作不能停,讓我每隔幾個月就得在機場上演生離戲碼,我不願意接受:「為什麼相愛的倆人要如此忍受生離之苦?」然後,下一次倆人又在機場的人群中相見相擁,如此的聚散皆在 LAX 。
1998年春天,我的初中同學桂琴到美國來看我,我們相約跟著旅行團玩。我和桂琴從初中就一起去旅行,考完大學,兩個女生自助環島玩了一圈平安回家。我第一次出國是跟著桂琴到美國散心,沒想到日後定居美西, LAX 成了我最熟悉的機場。
三天後,我和桂琴脫離旅行團去舊金山找何億玩,然後再搭飛機回 LAX。可能是三個初中同學在一起玩得太開心了,我竟忘了打電話回家報平安。直到老公到 LAX 機場接我時,把我深深擁入懷裡,許久不說話,我才知道他這些日子的思念是多麼煎熬。
1998年我們飛去奧克拉荷馬州看優娜,她是我補教界的朋友,後來也嫁到美國。
才九月初,奧克拉荷馬州竟然出現105度,熱得我們晝伏夜出,夜間十一點才敢出門遊蕩吃飯。奧克拉荷馬州真是太恐怖了,春天和秋天有龍捲風,夏天熱死人,冬天下雪下到學校停課。出了加州,我才意識到,美國之大,一個州就像是一個國家一樣迥然不同的風土景觀,令人稱奇。
烤了三天酷陽,兩對夫妻又是擁抱又是離情依依的道別,一到機場劃位時,工作人員說:「還有兩分鐘,飛機就起飛了!」我們四個人八隻眼全傻住了。
原來,我老公將「12:45 PM 」的起飛時間看成「2:45 PM」,難怪趕不上飛機。我們四個人很努力的拗,終於拗到第二天凌晨四點到LAX的班機。為此優娜夫妻跟著我們一夜不敢睡,怕又錯過飛機。
好不容易飛機從奧克拉荷馬州飛到丹佛機場,再轉機到 LAX;遇上 LAX 機場有狀況,我們被迫折回安大略機場,再從安大略機場搭一小時的車回LAX;好不容易身心疲憊的到了LAX機場,我們的行李竟然不見了。好心的雪淳學長答應要接機,就這般在家等我們十八個小時不敢出門,而我們一波三折,峰迴路轉的旅行,換得又累又熱的難忘經驗。
在1998年到2000年間,景氣正旺,我們幾乎每個月或每隔幾個星期便要到LAX機場接送機。我老公的台灣同學常被派到美國出差,或是有朋友要在LAX 轉機,剛好有半天空閒,甚至是以前的指導教授到美國開會,親友來美國旅遊......,舉凡各種理由,都會到寒舍小憩,賺得西洛杉磯的城市觀光伴遊服務。
我老公的大學同學幾乎都來報到過,其中我最喜歡右凱來。右凱的公司是做玩具IC 的,所以他會帶玩具樣本送我,還會帶我去逛玩具店。右凱會用出差費,帶我去吃好館子。有一次我還跟右凱的同事一起去聖地牙哥海邊餐廳觀落日吃海鮮大餐,慷公司之慨,直呼過癮。
還有一次,接機接到我先生最帥的同學,我們帶他去安薩波里哥玩,高地沙漠氣候變化大,讓我們經歷了奇幻的一天。(註:下文延伸閱讀)
我的同學很少會到美國來看我,這讓我很孤獨,感覺人在天涯海角沒人關心。
勉強算是信堂學長會來美國出差看我。他第一次到美國 出差時,恰好我人在台灣。後來我搬到爾灣後,他來了七八次,現在已經熟到可以和機場接送的林先生稱兄道弟了。
信堂學長在衛生署工作,每年代表台灣到中南美洲開APEC 國際領袖會議時,一定會在 LAX 轉機;既然轉機了,信堂學長就順道到我家度假。他說台北生活太緊張忙碌、壓力太大,只有蔚藍民宿才可以讓他放輕鬆。
信堂學長連交女朋友都會帶來美國給我看,我看第一眼就鐵口直斷說:「這就是你喜歡的那一型!」
有一次信堂學長來蔚藍民宿三天,純粹是教我們做台灣香腸。第一天去大華超市買絞肉和肥肉,第二天做香腸,第三天去COSTCO買維他命,沒做啥事,他又回台灣了。
還有一次,信堂學長從台灣帶來一整箱維力炸醬麵送我,說這是他最喜歡的泡麵,看得我傻眼說:「大華也買得到啊!」
由於信堂學長常出公差到LAX轉機,再轉美國其他城市或是南美洲國家,所以他成了幫我走私思鄉之物的功臣,連我坐月子的諸多中藥材,也是他帶來的台灣好貨。
飛來飛去,聚來散去,串起散落,故事的開始和結尾都在LAX 。
延伸閱讀:
1.第一帥哥到訪 http://tw.myblog.yahoo.com/iweilan-blog/article?mid=64
2.沙漠奇遇記 http://tw.myblog.yahoo.com/iweilan-blog/article?mid=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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