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迷*迷蔚藍

問答拼圖   3-13-2010

小敬去考鋼琴檢定，隔週上課，鋼琴老師問他：「考得怎麼樣？」

「很好。」

江老師再問：「老師是哪一國人？是黑頭髮的，還是金頭髮的？」

「不黑不金。」

江老師又問：「老師是男的還是女的？」「比我老的，還是比我年輕的？」「老師有跟你說什麼話嗎？」

江老師還很有耐心繼續追問：「你是在IVC 的哪一間教室考試？」「用直立式鋼琴，還是三角大鋼琴？」「現場有其他人嗎？」........

吼，我原本低頭看報紙，聽了這樣的對話，差點心肌梗塞。

如果是一個八歲的小女生，不等你問她，她就霹哩啪啦說一大串：

我穿上媽媽新買的襯衫和新皮鞋，帶上給考試老師看的琴譜，我和爸爸就出發了，我們開了十五分鐘到 IVC （Irvine village college）。

那天爸爸帶我去考試時，我們走錯停車場，害我們繞了一大圈才找到考試的教室，我進教室沒多久便下起大雨了。

我在一棟造型很奇特的建築物裡考試。演奏廳裡只放一台三角鋼琴，有一位考試的老師在等我，空空蕩蕩的演奏廳後面放很多椅子，連父母都不能進場。考試的教室很安靜，連針掉下去都聽得到，還好我沒有很緊張。

老師問我想先考什麼？我先彈指法，再彈指定的三首曲目,從三點四十考到四點十分。

我表現得很好，平常老師叮嚀的細節，我彈鋼琴時都特別注意，因為平常練習很多次，我背譜背得很熟，所以都沒彈錯。

等我考試完，一上爸爸的車，天空又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以前帶學生去苗栗勝興車站戶外教學，回來之後要學生寫遊記。

小女生的作文真是「唱作俱佳，只差聲淚俱下」，適時用上老師教了成語諺語和美詞佳句，連感官的用法（我看到.....，我聽到.....，我聞到.....，我摸到.....，我想到....），都能具體而微的敘述，文章自然是生動有趣，讓人有「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成就感。

反觀小男生的作文，平鋪直述，寫著：「老師帶我們搭火車去苗栗，過了七個山洞後就到了。出了車站」，老師要大家排隊走路，我一直走，一直走，走得腳很酸。雖然路上有設『過五關』，老師還教我們認識很多植物、鳥類和昆蟲，不過我都忘光了。」

看了，真令人無力。真的性別影響思維嗎？

我老公從天亮亮出門工作到天黑黑才回家，一進門，我抱抱他，好心問他：「你今天好不好?」

「好。」

「你今天發生什麼事？」

「很忙。」

「忙什麼？」

「很多事。」

「那你今天跟誰說話？有沒有八卦？有沒有緋聞？有沒有外遇？」

「沒有。」

這樣的對話問到天亮，還是拼湊不出全圖概貌。

不管我怎麼用問句套問，得到的答案都是是非題，無趣至極。

這種問答拼圖，是一種遺傳？還是一種性別個性？

還是我們小融可愛。

跟四歲小鬼對話根本就是言不及義居多，我胡扯瞎問，他鬼扯亂答，正好是雞同鴨講。

我問小融：「你今天在學校有沒有和同學打架？」

他笑咪咪的搖搖頭。

我再問：「你有沒有被老師踢屁股？」

他笑咪咪的搖搖頭。

我又問：「你有沒有因為沒吃完飯，被老師丟進垃圾桶？」

「你今天教幾個女朋友？你決定要跟誰結婚了嗎？」

「你找好房子，要搬出去住了嗎？」

他還是笑咪咪的回答。

等我正經問小融：「布朗小姐今天教什麼？」

小融笑咪咪的說：「我忘了。」

真是好混的一天。

如此一問三不知下，我真的很難關心這父子三人，他們在外面的天翻地覆，還不如我的「婦聯網」的小道消息得來靈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