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假   8-8-2009


小敬回台灣五天五夜足不出戶,十足是個宅男,但是他安於室內,因為阿嬤家好好玩。


我也問小融:「阿嬤家哪裡好玩?」


小融笑瞇瞇說:「客廳最好玩!」


客廳有什麼好玩?可以把小孩關五天五夜?




我媽原本是開心我們要回台灣度暑假,趕緊把房子打掃一番以歡迎我們。沒想到誘發脊椎移位,全身痛得無法動彈,靠著吃強力止痛藥,撐著助行器才勉強在室內行走。


因為颱風,因為阿嬤痛痛,我們幾乎都不出門。


孩子們每隔半小時就去阿嬤房間看看,送點心茶水或飯菜去房間,有時陪阿嬤聊天,在阿嬤床上打滾,或是一起在阿嬤房間玩UNO 牌,或是五個孩子一起坐在地上各自讀書。如果看到阿嬤在睡覺休息,孩子們就安靜離開。晚上,糖糖和小融會去陪阿嬤睡覺,以備晚上有狀況。


阿嬤原本是全身痛,看見每個孫子健康快樂的在一旁玩耍,即使在一旁聽他們說話,阿嬤的病也好了一半。




糖糖像是小融的貼身保母,二十四小時隨側在侍,把小融當成寶捧在手心疼,連上下樓梯都有人抱,連吃飯都有人餵。小融隨時有姊姊陪玩,有姊姊唸書給他聽,有姊姊哄他睡覺,難得有王子命。


糖糖寧可自己餓肚子,也要先餵飽小融,相較於生父和生母,我們總是自己先吃飽,再管小孩吃不吃飯的問題。


若是小融時差,半夜兩三點起床,睡眼朦朧的糖糖也跟著起床照顧小融,深怕他自己玩發生危險;小融整個白天昏昏欲睡,糖糖也跟著昏昏欲睡。小融一回來,把台灣的糖糖搞得像是在過美國時間一樣日夜顛倒。


小融對糖糖就像寵物對主人一樣,隨時牽牽手,尾隨在後,寸步不離。如此一來,我這親娘倒是沒啥用處,樂得我----,終於有放假的感覺了!為此我連去宜蘭玩,都想綁架糖糖蹺課一起去玩!




小融黏住糖糖,小敬和暄暄一組。同一天出生的孩子默契比較好,他們幾乎不吵架、不鬥嘴的玩上整天整夜也不厭倦。


小敬和暄暄身高只差 一公分 ,長相極像,兩人一起說悄悄話,一起躲在房間玩,一起看書,哪怕玩個UNO 都可以耗掉一下午。如果一玩起Wii,那更是像是在天堂吃冰淇淋一樣快樂。


小敬已經不用我擔心,自己吃飯、洗澡、玩樂;我還是規定他要每天讀書一小時,寫一篇日記,才可以換二十分鐘玩Wii 的時間,他倒也聽話。


小敬已經長大了,所以這一次返台探親,我特別要求他做客之道,要自己洗碗、要自己處理生活上的事,要能適應環境。


有一天我將芭樂切一半分他吃。小敬說:「芭樂沒有切一片一片的,我不要吃。」小融說:「芭樂沒有把籽剔掉,我不要吃。」


「不吃拉倒!我才不伺候你們。」我放話如是說。


在台灣,大家都對他們太好了,會寵壞小孩。




阿嬤家是一棟四層樓透天厝,如果連樓梯、車庫、門口、後院算起來有十五個空間,都是小孩的遊戲場。


我們即使都關在家中,那驚天動地的笑鬧聲,惹得對面鄰居琪琪欣羨不已,獨生女的琪琪趴在窗台觀望幾天,終於忍不住一起加入。


那天我準備好材料,讓小孩做壽司包,孩子一多,大家搶食,感覺食物都變美味了。


小融看到阿嬤家的電風扇稀奇不已,光是站在電風扇前就可以觀看一小時,光是拿一顆氣球在客廳玩,也可以玩得滿身大汗。我們米國家只有一個小小的手提電風扇,不像阿嬤家每個房間都有電風扇可以對著風笑嘻嘻,一笑又是一小時過去了。




週六晚上,老三妹妹也帶兩個女兒回台中娘家。



為了七個小孩,我們都不上館子。一大早趕快去超市買一天份食物,還有小孩的點心,十五個人在一起吃飯,食物耗費得很快;可是能看見孩子搶食,真是天下奇觀,我們也樂在心底。


小孩在家玩得不想出門,輪流在不同樓層和房間流竄,像是一群喧鬧的盜匪,他們把和室關起門來吹冷氣讀書,又一會兒到二樓陪阿嬤說話,一會兒又到三樓玩牌,一會兒又到四樓的神明廳拜拜,樓上樓下跑,一點都不累似的。


小融還很怨嘆的說:「為什麼我們美國的家只有兩層樓而已?」


週日中午,我老二妹妹趁機把孩子都帶回她婆家吃午飯。九個人擠一部車,後座的大小孩各抱小小孩,到了我妹的婆家,張阿嬤開心的煮食豐盛的午飯給孩子吃,家裡頓時熱鬧翻天。


張阿嬤家是兩棟四層樓透天厝雙拼,大得像是迷宮。大伯為了吸引小孩回家,把自己的房間改成兒童樂園,還負責去買麥當勞和兒童點心來孝敬一群小鬼,想像七個小鬼的笑鬧聲如萬箭齊發,足以讓人精神崩潰,大伯卻每週歡迎小孩回家玩,樂此不疲,我們決定頒給大伯「年度最佳義工獎」。




因為莫拉克颱風,已經用掉我們三分之一的假期。可是我們多麼感謝這場颱風,讓天氣涼爽,讓全家感情凝聚在一起,讓全家守候在一起平安度難關。




*延伸閱讀:


1.小孩玩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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