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你遲到--上集 1-16-2014
小融的個性是屬於八方吹不動的慢,急驚風媽媽遇上慢郎中兒子,最容易惹媽媽生氣的事件排行榜第一名就是慢,吃飯慢,動作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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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慣例,早上六點半叫醒小子,他慢慢拖延所有流程。這小子可以好整以暇吃一小碗麥片粥,花上四十分鐘。我實在是忍無可忍,只好規定他七點半沒吃完早餐就走路上學。
當我宣布今天要走路上學時,這小子有恃無恐,欽點爸爸相陪,賴定爸爸會幫他背書包。剛好爸爸在忙,由媽媽作陪走路上學,這小子一路賴皮,想跟我玩一個遊戲,他裝可愛說:「如果我走路比你快,你就幫我背書包,好不好?」我一口答應。
不論我用慢走、快走或是小跑步都贏他,我這樣邊走邊跑、邊玩邊鬧,企圖引誘他快快走路上學。奈何小子覺得計謀失算,開始上演苦肉計,又哭又鬧,甩了書包,賴坐在地,企圖引起路人注意。
這小子平日脾氣溫和,我反而覺得這樣個性太溫,將來不適合行走江湖;偶爾他發脾氣,只要不過份,我都覺得是可容忍的。今日這種當眾失常演出,我也就配合,如果有路人要打電話報警(美國很多這種熱心人士),我只好誠實告訴警察:「我不幫兒子背書包上學有罪嗎?」
我今天脾氣真好,耐心超強,從頭到尾都好言相勸,路人皆可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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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僵持一會兒,自覺不妙,如此會拖延上學時間,故意改變策略把書包放在地上拖行,這一拖行就是二十分鐘。好在這一條河邊運動小徑,除了走路和騎單車運動的人,沒有紅綠燈,也沒大車,安全得很。
小子以為媽媽會心疼買一個新書包的錢而讓步,還故意哀號:「我的書包太重了。」
一個沒有便當,沒有書本,沒有文具的空書包,何重之有?可是小子演得聲淚俱下,引起路人注目。兩個騎單車的老美還放慢速度,繞過坐在路中央的小子,用很同情的眼神向我一笑。這一笑,大家都心領神會,現在是媽媽在「教育」孩子,不是在「教訓」孩子。
么兒總是受寵,他爹爹會幫他背書包上學,出門前還關照他的行頭,總以為他年紀小,凡事自己多做不嫌累。我認為這小子已經八歲了,書包是學生的責任,應該自己全權負責,即便是忘了繳作業被處罰也是應得的教訓,讓他在心中牢記:「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小子的健忘也表現在被處罰後很快就忘了。哥哥小一時被罰兩次走路上學,氣得半死,從此再也沒遲到過。可是這小子就有辦法這樣混下去----總不能混一輩子吧?
還好媽媽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哥哥三歲時,曾在玩具反斗城上演「如果你不給我買玩具,我就在地上打滾哭」的戲碼;我淡淡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我懂「演員最怕沒觀眾」的道理,唯一的觀眾都不看戲,演員再演下去,就平白浪費眼淚了。果真,我一走開,哥哥看苗頭不對勁,立刻跳起來追上媽媽的衣角,等他不哭了,我才開始說道理。
我把當年的童年糗事說給哥哥聽,哥哥聽了大笑,青春期的哥哥變得很愛聽他小時候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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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快走,一邊提醒小子快遲到了,小子邊走邊鬧脾氣。
我們走過一對中國老夫妻身邊,他們聽見我用中文對孩子說:「書包拖地會更重啦!」「還有五分鐘要遲到了!」老夫妻看懂我在教孩子,老太太還一臉笑意提醒小子:「拖著費勁兒。」像爺爺奶奶疼孫子似的。
我一臉苦笑,大家心知肚明。
後來又經過一個黑人健身教練身邊,眼神交會間似乎在鼓勵我要堅持下去。
快到學校轉角,人群漸多,小子依然不在乎面子,大有豁出去的態勢,我索性轉身回家。
八點半了,這時聽見不遠處的學校鐘聲響了,今天確定遲到了!一般來說,學生會驚惶失措,拔腿狂奔,可是這小子根本不知道「遲到」為何物,繼續踩著不變的步伐前進。我在後面尾隨,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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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像是:小子今天會在辦公室拿了一張遲到罰單,回家請家長簽名,我們把這張粉紅單貼在冰箱上,日日提醒他。
放學時,我以幸災樂禍的心情去接小子,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快樂如小鳥和我聊天。
我故意問:「你今天沒從辦公室拿到遲到罰單嗎?這樣你今年就不能拿全勤獎了!」
他說:「我沒遲到啊,我從小門走進去。」
原來,遲到還可以如此好運!不知者無罪,鑽個小門就沒事了。
我精心策劃的計謀,竟然沒成功。唉,老天無眼。
PS.明天請繼續收看:「祝福你遲到---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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