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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野人的年  2-3-2011

這隻兔在中國神氣活現，卻在美國處境尷尬。

遇上一個平常日，美國人不放中國年，所以這隻兔子只好往前跳跳過年，或是往後跳跳過年。

平常日裡，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工作，孩子們該寫的功課、該練的琴一樣都不少。

我們雖然嘴裡說：「恭喜發財！新年快樂！兔年行大運！」但是僅限說中文。

像是一種密碼在私下流傳，一些活動在暗自進行，一些心情在暗自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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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週御廚莉莉放假，我成了吃懶人餅的大媽，除夕夜裡等孩子上完畫畫課，我們在車上聽了中國童話故事「水餃與銀元寶」，所以年夜飯是水餃、海帶湯和酒釀湯圓。

為了製造「好像過年」的氣氛，我對兩個孩子說：「吃一個銀元寶可以賺到一元！」

孩子破紀錄地吃銀元寶，小敬吃了十三個，小融吃了九個，肚子都鼓起來了，再吃肚子就要爆炸了。

然後是念中文書給爸爸媽媽聽，念一本書是一元的獎金，孩子賺壓歲錢都很努力。

本來就是要給孩子的壓歲錢，我故意這般呼弄小孩，他們都會上當，難掩得意。可能再過幾年，他們只管伸手，連「恭喜發財」都懶得說了。

我在另一個紅包上寫滿台灣親人的名字，代表二十個人合送二十元大洋，這樣孩子就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他們聽過故事，知道要把紅包放在枕頭下，「祟」獸才不會來摸他們的頭，讓小孩生病變傻。

另一方面，小敬對我說：「中國的故事都是假的，騙人的！」

我回答：「你們英文小說中，fiction的故事也是假的，你不也很相信嗎？」

總之，小敬只相信領紅包是真的，盤古開天闢地和女媧煉石補天、年獸吃人都是假的----一個文學家是很難跟科學家說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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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的早餐是土司夾蛋、我的午餐是In-N-Out 漢堡、晚餐是咖哩飯，一如平常，平常好日子，沒事就是好事。

家裡用孩子上畫畫課的作品稍微佈置一下，就很有年味了。

我們打電話回台灣拜年，媽媽說：「今年只有未嫁人的小妹陪吃飯了。」言語之中，沒有過節熱鬧喜氣。

我安慰媽媽說：「等小妹也嫁人，你回你的娘家，和一大群兄弟姊妹瘋鬧。」家族長輩年紀漸漸大了，一年一年的老病死，不勝唏噓，能相聚一次都是福氣一回。

我婆婆說，小叔要陪老婆回娘家吃年夜飯，等年初二再回婆家。

還好婆家開明，通融禮俗，體諒小嬸家住南部，逢年過節都飽受塞車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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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一將就，沒大魚大肉、也沒繁文褥節，好個「野人年」！

還好家裡沒大人，還好我們上週已經先吃過火鍋大會、還好這週末會帶孩子去中國城感受年味，現在算是「年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