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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師之死  2-7-2011

一代名師毀於張小鏡之手。

小鏡五歲時，我教他中文識字，小鏡辯說：「你是媽媽，不是老師，不可以教我中文。」

鬧得我只好趁回台灣時，召回幾個活生生的學生，學生尊敬地頻頻喊著「老師！老師！」才讓小鏡心服口服。

說是心服口服，一旦要他讀寫中文時，又是番又是嚕，實在不受教。所以在小二時，我心一橫，把小鏡丟進中文學校，省得親子衝突。

小鏡又番說：「為什麼我要上中文學校？」

我淡淡地答：「你的好朋友都在中文學校，你們才有伴一起玩。」

小鏡又嚕說：「為什麼我要寫功課？」

我淡淡地說：「這不是我出的功課，請你下週去嚕老師。」

無奈何，小鏡每個週末都陷入中文課的大輪迴中。

*

即使媽媽是一代名師，也無法將一身功力灌頂給孩子，小鏡的離譜演出層出不窮。

小時候背過的唐詩，小鏡竟然可以考試時寫出：「舉頭望黑板、低頭看地上。」的名句，逗樂和他一樣調皮搗蛋的學生。

過年前上課，我正好在教室，老師教：「過年時，我們吃魚，代表『年年有餘』，那請問我們吃蘿蔔糕，代表什麼？」

只見張小鏡高舉雙手，大聲說：「年年有蘿蔔糕！」果真舉一反三。（天哪！我好想當場撞牆喔！）

然後是老師寫信給我，問我說：「小鏡上課時造句「首」、「唐」、「詩」，他會無止境的從一首唐詩、兩首唐詩、三首唐詩....，造到一百首唐詩，請問該如何處理？」

我回老師信：「你就說，我會轉達給你媽媽。」

事後我問小鏡為什麼要這樣造句？他說：「因為我想多一點機會蓋獎。」

你也太不擇手段了吧？

*

我這學期被「罰」當班代贖罪，都是拜張小鏡所賜。有子如此，媽媽難逃其咎。

為了鼓勵小朋友學習中文的興致，我在班上設立集點換獎品的制度，這一招真的激起小朋友的學習意願、上課更勇於發言、表現更加優秀。為了讓小朋友能記得當日所學生字，所以我們設立下課的過關識字遊戲，過關者可以回家。

這一週有好心的家長告訴我：「你家張小鏡不想考識字過關，自作聰明和另一個小朋友鑽別的小門逃走了。」

回家後小鏡若無其事，殊不知全班家長都是我的線民，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永遠。

小鏡得到的報應就是一天抄一課課文。

*

我在看小鏡的小考考卷，已經混到很混的出題考卷，小鏡還可以錯得離譜，到處的「到」，和跌倒的「倒」都會寫錯字。

小鏡說：「老師自己也搞不清楚啊。」

是啊！老師第一次教課時，自己分不清倒垃圾的「倒」，和到哪裡的「到」，還是有勇敢的學生當場向老師糾正的；老師當時還不知自己錯在哪裡，連督導上課的資深老師都快昏倒了。

如此老師，如此學生，真是天兵配天將。

像我這種名師都會被這種學生打敗，更何況是沒經驗的老師？

*

有人問我：「你為什麼不當中文老師？」

唉、唉、唉，三聲無奈，我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還是別出門誤人子弟，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