蚤得到  3-26-2016

春假初抵台灣時,夜宿我妹家,隔天參加我姪女球球學校的跳蚤市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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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兩歲前愛哭又難搞,喜怒無常,很有個性,讓人不知從何恭維起。

讀幼稚園時從單眼皮變成雙眼皮,讀小學時從蘋果臉變成鵝蛋臉,益發顯得精緻漂亮,

以前那稜角分明的個性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隨緣好脾氣,隨遇而安,更是人見人愛。

球球五歲時,騎完新竹17里海岸,跟著阿公全省騎單車,練就出驚人的體力、超人的耐力,過人的毅力,

這十年裡,我妹帶著她全台露營超過百次、甚至到紐西蘭和北海道露營旅行,去過許多國家,

孩子的心開展了,成長化為一道清流,一切水到渠成,滋養她的童年更潤澤、更豐沛、更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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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六點半,我還在時差,猶豫著該起床,還是想多睡一會兒,

卻聽見客廳悉悉簌簌的小動靜,原來球球起床了一一她的父母還在睡覺。

她一個人梳洗完畢,綁好頭髮,換好武術表演的衣服,自己做早餐,餵養寵物鼠,一切就緒,

我陪她一起走路上學,她一路介紹並交代我等一下怎麼回家,如何買早餐等細節,彷彿我是外星人不懂地球事。

球球之獨立,和小融有天壤之別,常是小妹照顧並保護小哥的場面,

這球球不但練武術,得全國武術團體組第二名,還是榮獲全國直排輪錦標賽國小四年級女組雙腳S及前交叉兩組雙料亞軍,

唉,明明比小融小一歲,怎麼如此成熟懂事,難怪長恨歌要唱 : 【遂令天下父母心,只羨生女不羨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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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妹起床後,一行四人出發,給武術表演的球球加油。

沒想到我們到學校時,球球的武術表演剛表演完,正整隊出來,枉費我們這般有誠意捧場。

既來之,則安之,看看其他小朋友表演街舞也好,這都是課後才藝班的學習成果,

看得出來這所學校各項才藝課蓬勃發展,實現全人教育,適性適才發展的目標,

據我妹說,公辦安親班兼才藝課,價格便宜,又收穫良多,讓上班族家長很放心。

這座超級學校有六十多年的建校歷史,現今有3200多位學生,校區呈兩座長方形的回字型建築,每棟約五層樓,

每間教室還有前後走廊的設計,方便學生疏散或活動,每班教室約有25~30名學生,每年級有18個班,

對我來說, 是不可思議的大學校,彷彿台灣的少子化並未發生在這裡。

*

我太久沒有進入台灣小學校園,對於教室裡的一切都充滿好奇與新鮮感。

我記得我讀小學一年級時,教室有泥土地,屋樑有麻雀飛過;後來校舍改建,我還是記得那落後的大自然教室,

我小學畢業後,記得擁擠的教室,單調老舊的布置,教條式的標語,古板的老師,嬉鬧的童年.....,

我曾經帶我兒子回去看我當年讀過的小學,他們覺得荒涼乏味,連遊戲器材都懶得玩。

可是球球的教室裡,牆上的掛飾和作品都引起我的興趣,

像是標語 : 【 早睡早起身體好,準時上學不遲到。】好像是對父母說 : 不要熬夜上網,準時上班不遲到,哈 !

又很在地的介紹的桃園市地圖,附近有哪些廟宇和古蹟可以拜訪,這比遙遙不可及的世界地圖,更讓小學生覺得親切可喜。

最讓我驚喜的是 : 小四的老師教中文語法句型,這是我今年在春季教師研習營學的新課程,

我們聽說讀寫一輩子的中文,卻很少人注意中文語法,君不見碩博士論文中,很多指導教授只剩下改錯字和修語法的功能,

後來我問起幾個高中或國中的國文老師,他們不知道有中文語法 ; 而此小學老師已經開始教標準句型了,太先進了 !

最有趣的是,我們看到球球被張貼在教室的書法,頻頻誇讚【萬】字寫得最正,

被姐姐吐槽說 : 【 只有萬字是我寫的,其他都是球球寫的 。】

*

我進入球球的教室後,便被盯哨了。

有個小女生從幾個教室遠的地方一路和我攀談,手握托盤,甜言蜜語地問  : 【 阿姨,你要不要買我的東西,都是好貨喔 ! 】

【 你看,這個鑰匙圈是我媽媽去義大利法拉利車場買的紀念品。】

【還有這個是伸縮量尺,是在德國買的。】

我一聽,連問  : 【這麼好的東西,你怎麼捨得賣 ? 你自己不留作紀念嗎 ? 】

小女生笑咪咪說,沒關係啦。衝著這誠意,我怎能不買 ? 我還故意送她美國硬幣做紀念。

我這一打開荷包,全班教室的同學都聞到肥羊的味道,團團圍住我,這下子.....

賣棉花糖的、賣舊笑話本的、賣玩具的、賣橡皮擦的、賣布偶的...,

比逛進夜市或是文具店還精采,我可以想像如果此時小敬小融在此,一定會為台灣跳蚤市場的物價瘋狂不已,

為了怕傷小孩的心,為了怕顧此失彼,為了熱情參與學校的活動,我一律買單,

搞得小朋友對球球說  : 【 你的阿姨好有錢喔 ! 】

*

等我滿載而歸出場時,被我妹嘲笑不止,說 : 【 果然是華僑 ! 】

她說起,去年好不容易把家裡的絨毛玩具都清空,拿到學校的跳蚤市場來賣,

沒想到第二天,球球又買更多的垃圾回家,球球還揚言每一件都是她心愛的寶貝,絕對不可以趁她不在家時丟掉。

當我們邊走邊逛校園時,忍不住探頭看其他教室賣啥好貨,

有小朋友賣硬殼背包,幾乎全新未拆封,開價一百元台幣,我立刻付錢,

付完後,我妹隨口問 : 【 有沒有送贈品 ?】

小老闆入行未深,尚未老奸巨猾,光是一個眼神,就嚇得送出一個漂亮小錢包,

讓我等竊笑自己像是江湖大盜,欺壓弱小。

又只要故意問小老闆 : 【 有沒有打折 ? 】小老闆立刻心虛降價。

我看了一個雙面雪橇犬的絨毛犬想送小融,後來發現脖子後有裂縫,小老闆一時愧疚,只算$10台幣,倒嚇了我一大跳。

看著這些和我兒子一樣年級的孩子當小老闆學做生意,非常有趣,

一定要拿出同等熱情,和他們認真地玩,把金錢遊戲玩得真真假假,熱熱鬧鬧,彼此都開開心心。

*

回程時,我們得三個大人才拿得完我的戰利品,

被我妹笑說是 : 【 一場跳蚤市場,不知是大人欺負小孩 ? 還是小孩訛詐大人 ?】

後來我在台灣玩了兩星期,這種討價還價的口才益發覺得熟練,

才恍然大悟 : 【原來我在台灣從小被訓練純熟,只是近年來常住米國退化許多,難怪人呆好騙 ! 】

 

 

*米國小學版的跳蚤市場, 相關文章請連結 : Business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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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