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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足球隊  11-26-2013

弟弟參加的足球隊得了秋季賽亞軍。照理說,這應該是一篇炫耀文,內容卻是懺悔文。

哥哥是有興趣、有能力、有努力、有奮鬥在踢足球,弟弟卻是沒興趣、沒體力、沒技巧、沒概念在踢足球,為了團隊榮譽,弟弟每次都準時出席練習和比賽。

沒天良的是,哥哥得全季球賽的最後一名,弟弟得了第二名。我的心情很矛盾,不知該安慰哥哥?還是該獎勵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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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五歲,看哥哥穿上跆拳道衣服上跆拳道,很是羨慕。學了兩年,灑了許多銀子給韓國人,換得花拳繡腿,裝腔作勢一番。

後來改學網球課,一年過去了,雖然有進階,看起來總是「輕羅小扇撲流螢」似的具有詩意,讓我有種不知從何讚美起的無奈。

踢了半年足球,常在狀況外,連出門都是丟三落四,常常是球鞋、長襪和護具亂丟,或是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年,分不清場次和戰況。

對一個沒有運動細胞的孩子來說,尋尋覓覓的過程中,父母和孩子一樣辛苦摸索。試試看之後,才知道孩子適不適合,要不要、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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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地,弟弟在秋季足球隊被分進一組強隊,隊員有兩個亞裔、三個西語裔,其他都是老美。平均年紀八歲的小男孩,已經有好幾個具有大將之風,可以被選進明星隊的能力。他們打球時很有榮譽心,很勇敢地用頭頂球、用胸擋球、態度積極而勇猛。

有個叫馬力歐的小男孩,長得乾黑瘦小,技巧一流,有一場例行賽,前三局輸三分,最後一局靠馬力歐一人獨得四分,反敗為勝,跌破對手眼鏡。

馬力歐不只是前鋒,體力好到全場跑,隨時護球,休息時就讓他守門,一樣可以防守得滴水不漏,讓對方很難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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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裡有兩個矮胖個子,跑不快,擔任後衛,卻是個厲害的掃把腳,只要對方的球要進攻時,在最精準的時間一腳擋住,回踢得又高又遠,讓前鋒有機會踢球得分。

有個韓國小孩眼神中充滿殺氣,得勝的企圖心強,跑得快,衝得快、反應快、爸爸在一旁加油,常常緊張得開口大叫大罵。

教練傑夫是老美工程師,純粹是因為父子都愛足球,志願當任義工。多虧教練今年戰略成功,所以才一路挺進,從八強、四強到二強,勢如破竹,激勵全隊士氣。

如果說,這一隊有濫竽充數的「竽」,就是小犬了,弟弟擔任中鋒,實在是因為他跑得不快又踢不進球,擋不住球又搶不到球。即便如此,教練還是一視同仁,給小犬最多的練習和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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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們訂旅館週六要去賞蝶,沒想到因為弟弟要踢四強賽而延誤出發時間。

弟弟怕球會打到自己,不敢用力搶球:弟弟怕流汗,不敢跑太累;他人在場內東奔西跑,卻不知道其他人在忙什麼,一派溫良恭儉讓,融爸在一旁大喊,急得都快心臟病發了,奈何那小子仍然悠哉悠哉。

上午四強贏了,下午進入冠亞軍之爭。一路敗北的哥哥故意說:「都是你們贏球,害得我們不能去海邊看夕陽。」

弟弟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贏,功勞不是他。融爸趕緊回家臨陣磨槍,打開電視教戰略,那是英國甲組球隊雀兒喜的經典賽,如此比較,沒看一會,弟弟逕自拿起書「如何訓練你的恐龍」,埋首讀書,不問紅塵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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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那像融爸這種看球投入的人就是傻子兼瘋子。

融爸會為了弟弟的例行賽輸了,沮喪得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好像失戀一般。他會為了弟弟在球場上表現不佳,情緒失控,口不擇言。他會為了別人的孩子那麼優,我的孩子怎麼那麼遜而垂頭喪氣。

我覺得他太投入了,得失心很重,贏球就是「我兒子....」,輸球時改口說「你兒子啊.....」。

我勸他說:「你不可能要求你的兒子又是數學好、又是閱讀強;你不可能要求你兒子鋼琴彈得好,足球又踢得好。學十樣才藝課,一路淘汰放棄,最後能持之以恆的只有兩三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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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亞軍之爭時,所有親友加油大隊都來了,把海灘椅一路排開,聲勢浩大,教練緊張得來回走動,用大呼小叫來掌控全場。

弟弟在球場跑了三局,0比0,毫無戰績,後來累了退場,全場的家長還給弟弟最熱烈的掌聲和鼓勵,感謝他的貢獻,我看了很感動。弟弟雖然在球隊裡少有貢獻,卻是好人緣!

我想起一個朋友說起看女兒的足球賽,:有一場四強之爭,一個韓國小女生只要一拿到球,只想自己得分,一路帶球衝,不願意把球傳給隊友,不管教練如何提醒都沒用,父親在一旁大罵大叫,只顧個人得分,最後小女生被換下場當場大哭,以為自己踢得不好。

後來是一個嬌小瘦弱的小女生,從沒踢進球,從沒人注意到她,也沒人防守她,竟在跌破眾人眼鏡下踢進一球,以1比0成為全隊進入冠亞軍之爭的大功臣,教練開心地把她抱起來歡呼。

我多麼希望弟弟有也有這樣令人刮目相看的奇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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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踢進第一球時,教練立刻向守門員馬力歐信心喊話說:「不是你的錯!你太棒了!」其他家長雖難掩失望,仍給馬力歐最多掌聲,免得打擊士氣!

最後三十秒時,弟弟隊上的柯林踢進一球,以1比1平手,取得延長賽。

兩場五分鐘的延長賽,兩隊球員踢得難分難捨,一路纏鬥不休,球來球往都是驚呼中串連,家長捶胸又頓足,恨不得自己下場參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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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真的兒子此時端坐海灘椅,回首和我的相機玩捉迷藏,笑容與背景成反比,無視戰況之激烈,一球定乾坤。

最後以2比一飲恨,雖敗猶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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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隊球員和教練裁判都排成兩隊,保持運動家風度,一一握手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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頒獎典禮時,由亞軍先頒獎,傑夫教練深深以每個愛將為榮,即便是弟弟都關愛地在他耳邊加油打氣,不斷地鼓勵和感謝他的付出。我看了很感動,小時候我參加田勁隊,表現不好鐵定被罵個臭頭,哪有這麼正面的機會教育?

大家和教練合影,雀躍之情更勝過得冠軍,全隊激動得不可言喻,立刻邀呼去參加慶功宴。

我要旅行的全部家當都在車上,萬事俱備,隨時準備要出發,弟弟球隊卻忙著歡呼助興,我的心裡正os:「我們想趕去海邊吃海鮮大餐當慶功宴啦!」

這十個星期六幾乎沒假日,每周的比賽時間都不固定,我們幾乎犧牲所有家庭活動。好不容易遇上一次中文學校放假,計畫出門玩,也是一拖再拖,搞到下午四點半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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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大逆轉:秋季足球賽得最後一名的哥哥決定報名下一季的球季,得到第二名的弟弟轉向去打網球。

看樣子弟弟沒有在勝利中得到興趣,贏球純屬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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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