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四章 9-22-2015

轉眼十四年,融爸吃自助餐吃輸小敬,跑步跑輸小敬,踢球踢輸小敬,體力也不如小敬。

轉眼十四年,小敬攻城掠地似的侵佔融爸的地盤,小敬穿融爸結婚時的皮鞋參加音樂會,父子個頭一般高,和融爸穿同型號的A&F。

才十四年,可以把一個嗷嗷待哺的小貝比轉化成一個翩翩少年郎,青春啊青春,時間的魔法。

*

生日當天,小敬最想做的是:一個人去健身房。

我們社區的健身房規定十四歲以上才可以進入健身房。社區裡的警衛和諸多閒閒老人,大家都嚴格遵守社區的各項規定,維護良好的居住品質。十四年來,小敬在健身房外巴望著,有朝一日我可以自己去試用各種健身器材,這「有朝一日」就是生日當天,一如小美人魚的成人禮,生日當天可以看看成人的世界。

以小敬的身高也可以混進健身房,只要他不說蠢話,不做幼稚的蠢事,其他人是看不出來的。我們堅持到十四歲生日這一天,讓他一個人去健身房運動,就是要教他信任、自重和守法。

年紀合法了,身高長高了,心智未必成熟。青少年還有權利去犯錯,去督導、去改進,家長已經退位成「督學」,給他空間和時間去淬鍊。先明辨是非,才可以付諸行動。一個人在健身房運動,要尊重其他人的運動權利,不可以嘻哈笑鬧,我行我素;父母不在身邊時,更要自重自愛;規定的事有其必要性,讓大家享有更多的自由。

先從小小健身房開始,一旦自重守法的習慣養成後,就不用擔心孩子16歲學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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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接送三年,小學接送四年,中學接送四年,我終於熬到高中,小敬自己走路上下學。

每天早上鬧鐘叫醒他,他趕緊沖個澡,吃過早餐,檢查書包後,親過媽媽,自己走路上學。

小子自己決定想上的高中課程,工程/機器人、科學、數學代數2、體育、語文、西班牙文2、中文等,每天忙得不亦樂乎,雖然要花很多時間寫作業,還是甘之如飴,他太喜歡這所實驗科技高中了。

下午一放學,和同學邊走邊聊,穿過社區警衛門回家。社區裡有不少高中生,即使不相往來,也聲息相聞。媽媽的廚房成了走出學校最近的餐廳,吃飽出門,回家吃飽,家成了最溫暖的窩。

我很珍惜孩子現在在家的時光,每日為家人精挑自然食材,烹煮健康飲食,為孩子建立良好的生活習慣。幾年後,孩子獨立單飛,海角天涯各一方,所謂家人緣份只剩逢年過節了。

小敬已養成規律作息,該練琴、該踢球、該做功課,都不勞父母操心。高中生的日子真的很不一樣,父母幫不上忙,也不需要逼他,他已經把自己逼緊了。我像是一個扯後腿的人,偶爾提醒他:「早點睡吧!」「別老是坐在書桌前,玩一玩、動一動也好。」

深夜裡,融爸接替小敬的洗碗工作,我本堅持說:「還是該讓他做家事!」

融爸心疼說:「誰都當過高中生,忙得心有餘而時間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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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敬高中生活中最喜歡的是踢足球,他才踢三年足球,卻進步神速。

第一年加入AYSO的常敗軍,當真從頭輸到尾,更激發他第二年繼續踢球;第二年的長勝軍從頭贏到尾,鼓勵他考進足球俱樂部Club。

所謂興趣真的是「再苦、再累、再曬、再忙都願意去做」。融爸繳完年費後,才發現這一支足球俱樂部去年十二敗,今年開賽五場無一勝,我打趣說:「太早繳年費了,應該見風轉舵,趕緊換隊。」

小敬說:「我看過一本書『以小勝大』(David and Goliath,By Malcolm Galdwell),我在這球隊將來才有機會當隊長,才有機會利用優勢以小勝大。」畢竟他的球齡少,難得他以此鼓勵自己。

融爸最是支持他,陪他各城市各球場到處征戰,當他的軍師、球友、司機和保母。有時敗賽,融爸還會在車上說:「你太優了!好幾球都救得漂亮,擋成成功,不然對方就得分了。」「今天那驚險的一球,只差一點點就得分成功了!」

第一場比賽時,融爸去球場當了一整天義工,小敬從十一點踢到下午一點,略進輕食,下午兩點又開打到四點,全隊無候補球員,連續四小時,所有球員都跑到筋疲力竭,看到球都沒力氣踢出去。小敬踢到腳趾黑青,跛腳行走,全身黝黑、一身臭汗,當天晚上做夢還喊著踢球進攻術語。

我問他累不累?他笑笑說:「足球太迷人了!」

身心要活動,有了陽光氣息和陽剛氣,才有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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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敬一點都不想要生日派對,他只想要一台外星人筆記電腦(Alienware Gaming Laptops),為此夢想,他省吃儉用兩年,禁絕所有物欲,就是要早日實現夢想。

小敬就讀的高中一註冊就發每人一台13吋Toshiba全新筆電加護套,學校灌裝好所有軟體,做好所有安全防護措施,並限定只能在學校上網。對父母來說,這真是夢寐以求的安全電腦,不用擔心孩子在網路上亂搞,學區自會監測學生的上網情況。

只能當教育用途的電腦有啥樂趣可言?小敬當然想打電動,家中電腦受限太多,唯一之計就是買自己喜歡的專用電腦。小敬可以隨意吃,可以捨棄生活物質的享受,唯獨不能捨3C的狂熱,只要他喜歡的事物,非達到目標不可。

為了買電腦,暑假時他去申請優秀學生獎學金、去參加全美文化常識競賽、去某教師研習營教iMovie的製作,每天做家事幫忙洗碗和倒垃圾,還願意當弟弟的數學家教。錢豈是好賺?小敬向我抱怨說:「你為什麼不生個聰明點的弟弟給我?」

我雙手一攤,說:「我盡我最大的努力了。」我36歲還生個弟弟給你作伴,已經很有誠意了。

我只好教小敬轉念說:「多多欣賞弟弟的優點。」為了賺錢買電腦,小敬只好繼續教弟弟數學。

小敬念茲在茲就是外星人電腦,有朝一日和外星人電腦長相左右,幻想能參加世界電動大賽----哈哈,有夢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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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的親子旅行像是一場分水嶺,孩子在遊輪上開始教世界朋友,一旦他們會說英文,學會游泳,沒啥好擔心。

小敬敷衍似的問起一日行程,勉強跟著我們走馬看花,心裡想著是:「幾點鐘是我的自由時間,可以去鬼混幫找朋友玩。」

遊輪最後一夜,小敬玩到凌晨兩點半還夜不歸營,一方面是他忘了調快加拿大時差一小時,一方面是和朋友在遊輪上閒逛、看照片館、在圖書館聊天、在餐廳吃披薩、在鬼混幫玩撲克牌,快樂到渾然忘我。

青春期的父母該覺醒的是:他不再以父母為中心,外面的世界正向他招手,新奇新鮮又有趣。我提醒自己:「該放手了!該放心了!該放飛了!」

我和融爸兩人下船參加巴士團,感覺像是雙人蜜月,卻又少了什麼。融爸不時說:「好可惜,孩子沒看到這麼美的奇景。」世界只有癡情父母,沒有癡情兒女,我們當年勇敢單飛,不眷戀雙親,現在終於得到現世報了。

我寧可他去冒險犯難、去認識大千世界、勇敢去壯遊、磨練去打工,也不要在家當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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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隱約看出人生的眉目,在未來閃閃發光。我祝福小敬享受高中四年生活,愛你所選,選你所愛,日日活得光彩,天天生氣盎然。

十四歲生日,祝福小敬時時體驗人生諸多美好,試試人生諸多驚奇,事事都好奇探索。


*倒帶文章:生日,沒啥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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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