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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旦之男女合班   5-10-2009


復旦中學有許多奇人、異人和怪人,相處久了,我都見怪不怪,很能接受各方奇才。


復旦也有多帥哥美女,當時不覺得是福利,畢業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人在福中不知福」。




高二時,我曾經在「簡卿村」的女生宿舍被「圍攻」,被圍攻的主因是一群服裝科、幼保科和學妹跑到我床上抗議:「為什麼你跟某某某在一起,很像很自然的樣子。」然後面露凶光,發出嫉妒的眼神,要我說明白。


怎麼說呢?就是同學嘛!就是學長嘛!


如果那個「他」正好是他們的夢中王子和全班偶像時,我似乎就成了公敵;偏他們又想從我這多套點消息,和我拉關係,好讓她們有機會接近男主角。


在我看來,要我傳情書真是太無聊了,這卻可以讓她們興奮一星期。



高中時男女合班,我們班男生大致都已經長高長帥了,男人的雛形都完備了。我們偶爾也摸摸他們的鬍喳喳,玩玩喉結,戴著男生的軍訓大盤帽,好玩嘛!


每天升旗典禮時,司儀是我們班的男生,學生代表是我們班男生,上台領獎的又是我們班男生,演講高手也是我們班男生,長得又高又酷的帥哥也在我們班上;我們眼裡一根草,都成其他女生眼裡的寶。


大家朝夕相處,習以為常,我們班女生的審美觀無形提高了都不自覺。


一考上大學,我們班男生都成全校風雲搶手貨,才知錯過了。而我讀的中部大學的男生都很「敦厚樸實」,平均身高170 CM,飲恨啊!


這讓我現在看偶像劇時,很不能理解:「連這樣的男生也可以當偶像劇男主角,我高中男同學多得是!」



二十多年前,我們還沒有型男、潮男的說法,連偶像或是帥哥一詞也極少出現。但是不管是白面書生型的、陽光男孩型的、運動陽剛型的、或是溫柔細心型、有錢貴公子都有。


這算是福利嗎?好處當然是班上女生先享用了。


高一時,秋風送爽,傍晚起風,女生們冷得打哆嗦。男生會體貼的衝回宿舍拿長袖外套給女生穿(當時全班男生都住宿,女生沒硬性規定要住校)。


這不是一個男生對一個女生的愛戀,而是全班風氣都這樣時,保護班上女生就是男生的天職。


班上男生數學好或是電腦強的同學,會一對一教女生功課,三年來一向如此,學習風氣就是如此。


高二時,我們去高雄玩,晚上去夜遊,班導規定要男女編組共遊。即使是編到和很討厭的男生同組,這群男生還是會乖乖的跟在女生後面,善盡其職,直到安全回到旅館為止。


高三時,我每天在校讀書讀到晚上九點,還要騎車經過墳墓回家,實在很恐怖!因為地瓜離我家最近,他就每天早晚護送我上下學,阿煒也每天護送呆妹回埔心,就像兄弟姊妹情誼。


大家從來都不是男女朋友,一直是同學愛的表現,這種「男人該保護和照顧女生」的基本風度,都在復旦中學時就養成的好習慣。


這習慣保持至今超過二十多年,每次聚會完,班上男生一定會分配工作送女生回家。


現在我每次回台灣,不管多晚或是多早的班機,都是地瓜在負責接機和送機,親如一家人的情誼!




高中的男女同班,當然有小小的不方便。


每個星期升旗典禮頒獎時,我們班可以拿下全校秩序第一名,整潔第一名,但是往往拿不到勤學第一名。


我們班有三四個女生,每個月生理期來時,都痛得請假回家。男生當然知道,也很體諒的不開罵。


遇到體育課時,我們班男生會很貼心的把教室讓給女生換體育服,自己出去解決。可是當男生打球打得滿身大汗時,他們也不會坦胸露背在教室招搖。


那時大家都在青春期,對異性會有好奇,可是我們班男生從來不會在女生面前說低級的情色笑話,或是粗俗的謾罵或髒話,這是對女性的尊重。


班上粗重的勞動工作還是男生在做,他們毫無怨尤,既然要長成一個男子漢,這都是必經的過程。


可惜我們班沒有班對結婚,不然我覺得嫁給我們班的男生一定會很幸福。




既然是青春期,當然會有一些小花邊新聞。


當地瓜每天陪我騎車上下學時,幼保科的學妹會嫉妒。當逸柏、呆妹和我一起在圖書館做壁報時,服裝科的女生會羨慕。當學妹看到逸柏把我沒吃完的牛肉麵吃完時,會尖叫連連,妒火中燒。


難免是誰喜歡誰,誰和誰在一起的消息,在同學的耳語中流傳,一旦流到班導耳中,雙方都會被抓去訓話。不像我們學長74班的導師,還公然贊成男女同學可以談戀愛,條件是兩方成績要保持很好!


這養成我們至今總是一群人一起玩到瘋的慣性,大家集體行動的玩,便沒有曖昧不清的情愫。那所謂的初戀,也就若有似無的飄散,在青春的週記間若隱若現。


我們也一起做些小壞事,偷抽一口煙後,覺得超臭的,從此不沾;我看他們打麻將,大家樂在其中,我覺得無聊,從來不碰。班上男生教我偷騎摩托車,騎到鷺鷥園對著高速公路尖叫,發洩情緒。


經過高中搞怪和好奇之後,我很能確定自己人生的要與不要,不隨波逐流,不人云亦云,不做害羞的事。




當然有超優、超帥、超酷的學長們,我們只能暗自崇拜。


尤其是有幾個74班帥哥黨,竟然在校慶上,利用體育館的地下室,佈置成鬼屋嚇人收錢,他們還特地去隔壁的墓地「借」棺材板。


我只跟三位學長最好;大袁可、小袁可、和汪可都是我的護法。


有一次,我鬼鬼祟祟的到小袁可教室喚他出來,我們躲在走廊角落做小壞事,被大袁可發現小袁可在當我的「家長」,幫我的爛成績單簽名。


大袁可苦勸求我:「你數學不會就來問我,我負責教到你會為止。」大袁可成績很好,數學尤強,是老師很疼愛的白面書生。


後來我的大學聯考數學成績竟然考得很好,跌破眾人眼鏡;日後賺的錢比大袁可多,日子過得比他快活,這讓他很怨歎。


現在他當老師,最喜歡舉我的例子勉勵學生:「數學不好沒關係,只要努力,一定會出現奇蹟!」


小袁可和我一起做的小壞事可多呢!我們常藉故躲在圖書館混,找圖書館姊姊聊天,蹺課到老師都找不到。


汪可則會一路騎車唱歌給我聽,還得聽我一路罵爛老師。他可是合唱團的台柱,後來還是台大合唱團的團長呢!到洛杉磯後,我把汪可當年照顧我的情誼轉移到他妹妹身上,我和汪妹妹便成親姊妹般的情誼,無話不說。如果我去舊金山,也會去看看汪可。


學長當然是學長,他們偷偷教我「男生如何把馬子」的把戲,讓我練就一眼看穿男生的功力後,對於上大學或進社會後,很能分辨好男人和壞男人,有莫大的幫助。


雖然當時學長都有喜歡他們的女生,或是女生喜歡他們,但是無損我們的友誼。


我們沒有因此而跨越友情,也沒因此而耽誤學業,日後大家都很有成就:大袁可是某國中教務主任,小袁可是多所醫院的復健醫生,汪可是國際創業家。



另外一個75班學長阿成,高三時下訂決心要好好讀書,全年頂著一個大光頭苦讀。他現在可是三輪車走遍台灣319鄉鎮,帶領台灣人親吻土地的「台灣阿成」。


http://www.wretch.cc/video/TWACHEN&func=single&vid=5143433#comment_546837



有一陣子,我很喜歡一個學弟,還和人家打賭約他去吃牛肉麵,還真的一起去了。


如果以現在的標準而言,讓這位學弟來演偶像劇男主角真是綽綽有餘,帥得可以。他當時常和詹仁雄哥倆好,詹仁雄相形見絀,我們開玩笑說:「詹仁雄睫毛很翹,校慶扮女生一定很漂亮。」他果然也很喜劇性的在校慶上反串娛樂大家。


我們真的沒想到,日後詹仁雄會在台灣演藝圈當製作人,如此呼風喚雨,名利雙收。


可惜的是,我們班上有一個帥哥梁朝發,當兵時放假去翡翠灣玩,為了救人而溺水喪生,讓大家難過許久。


因為全高中一個班級只有兩三班而已,上下三屆加起來八個班,所以大家都很熟,誰發生什麼事,必鬧得人人皆知,才能有全校親如一家人的溫馨校風。



我在大學時期的男朋友就很不能理解:「你們只是同學和學長關係,為什麼感情會這麼好?」


如果不是我老公也是小復旦的同學,他認識我的每個同學,我想他也會吃大醋的。


我們的復旦情誼,讓婚後的另一半很難相信:「真的只是同學嗎?」


真的只是同學!



為什麼近水樓台沒先得月呢?


結論是:我們對彼此都太瞭解了,少了男女追逐撲朔迷離的遊戲。一向是有話直說,站在同一陣線上為非作歹,要矯揉做作也學不來。


朋友是一輩子的事,如果跨越友情到愛情的領域,成了夫妻或是情人,一旦情緣斷了,意外之後就難復合了,這是當朋友的先見之明。


我因為家中無兄弟,自然和一票子男孩子感情好。男生緣好,是我懂得拿捏分寸,堅持即使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仍是天清地闊。


而我們復旦家族的復旦情誼,外人是很難理解的。



這樣的兩性關係,影響我日後懂得尊重異性,在婚姻中能和諧共處,也能擁有許多異性友誼。



我在復旦,成績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壞的,不會被老師盯上,所以我的高中生活很豐富多彩。


我不是長得最漂亮的,也不是最醜的,我是以才華見長,所以往往能贏得最珍貴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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