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像爸爸  6-17-2012

 

某日接小融下課,閒來沒事和小人兒聊天,看看小人兒的腦袋裡裝什麼。

 

我很誠心的問:「小融啊,第一次看到你或是久久沒看到你的人很驚訝的說:『弟弟長得很像爸爸』,或是『弟弟長得很像哥哥』時,你會不會生氣或是難過?」我曾聽說有小女生聽到人家稱讚說她長得像爸爸時,當場嚎啕大哭不止。

 

小融很沈靜的說:「不會啊!」

 

我又追問:「你的意思是說不會生氣?還是不會難過?」

 

小融淡淡說:「不會生氣也不會難過。」

 

既然是閒扯,當然要沒事找事扯才叫「聊天」,我反問:「那你是高興囉?」

 

小融說:「還好啦!」

 

趁他現在還小,還願意理我,等青少年時可能只願意咿咿喔喔敷衍我了。

 

我繼續問:「你覺得你有幾分像爸爸?」

 

小融回答:「85%像爸爸,65%像媽媽,55%像哥哥。」哇,什麼時候小人兒的百分比學得如此精準。我以為小融只有一個酒渦像我,其他都是爸爸的遺傳呢!

 

我回頭又問小敬像不像的問題,小敬的答案是:「95%像弟弟,55%像爸爸,50%像媽媽。」

 

遇到人家問我:「怎麼兩個孩子都像爸爸呢?」

 

我只好無奈說:「好啦!好啦!我承認我是代理孕母。」

 

好處是孩子長大後不用像演連續劇一樣,還要千辛萬苦,曲折離奇的去找生父。

 

*

 

到底85%像爸爸到什麼地步呢?

 

某日清早我陪小融走路上學,這條河堤小路從小融小寶寶時期,我每天推推車帶他散步;他會騎單車後,每週跟哥哥、爸爸出來騎單車;我還常陪他走路上學,我自覺熟悉一草一木,連河堤的鴨子都認識我們了。

 

沒想到小融遇到叉路,毫不猶豫就是往西邊轉。我瞪時傻眼,西邊直直走去是太平洋,往東邊才是到學校,怪怪,這傢伙連方向感都像爸爸!

 

一群孩子從游泳池走路回家,一到小路圓環,小融還回頭問我:「走哪裡?」

 

我家離游泳池只有八棟房子的距離,走路只要一分鐘,連這樣都會迷路,真是讓我甘拜下風,果然是來自爸爸的遺傳!

 

融爸聽到這兩個笑話,有點被栽贓的感覺,暗笑到內傷,說:「不用像到這麼傳神吧!」

 

莫非定律這時候都很靈:「好的遺傳來自我,壞的遺傳來自另一半。」

 

*

 

另一方面,小融覺得自己的數學能力像哥哥、爸爸一樣厲害。

 

當他在學校數學好時,他覺得理所當然像爸爸。好像數學這種東西是可以「遺傳」的,不需要後天努力學習,因為哥哥的數學也很好,他們三個人是同一黨的。

 

小融的認定中,還有「像哥哥」這件事,所以要跟著哥哥的步伐學鋼琴,不管自己有沒有天份。小融跟著哥哥玩樂高,不管自己有沒有興趣。跟著哥哥上跆拳道,他能參一腳真是與有榮焉。當哥哥上電腦課時,他一併跟上,穿同樣制服時,連初次上課的老師都知道這兩人是兄弟。

 

小融有自己的觀察,某些部分「不想像哥哥」。他比哥哥更注意每星期的電子成績單,關心哥哥的每週成績如何。有一次哥哥因為忘了背五十州的首府,導致小考考不好,小融深引以為誡,為了怕某天跟哥哥一樣忘了要考試,他現在就開始背五十州的首府。因為不想跟哥哥一樣被推進中文學校,只好很認份的每天跟媽媽學中文。

 

小人兒的杞人之憂令人發噱,亦步亦趨跟緊哥哥的步伐,學哥哥背圓周率到小數點後二十位數,學哥哥讀寶石書,學哥哥玩水槍打仗、學哥哥迷電動Minecraft....,他以為他這樣就會「像」哥哥----我看得很辛苦,他卻樂在其中。

 

*

 

七歲的小孩不懂什麼是遺傳的祕密,外貌的相像來自一種叫DNA的魔法,把這一家人聯繫在一起,從身體的宇宙出發,拷貝出父母身上的基因,加入人類歷史演化的行列。

 

遺傳是為人父母最喜歡觀察和研究的功課,父母常被這樣神奇的表徵嚇著,猛然一驚:「哎呀,這正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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